第三百八十五章 寻衅

  那枣红色的高头骏马速度是极快的,马上的青年纵马而来也是早有预谋,自然全力以赴。
  然而惊蛰武艺高强,内家功夫练的也炉火纯青,疾驰而来的骏马力道何止千钧?惊蛰却是一掌下去,就将那匹马拍的长嘶一声,口吐血沫的轰然倒地。
  马上的青年一身蓝色锦袍,原本他脸上因纵马驰骋而来快意的笑戛然而止,脑海之中一瞬空白,尚来不及反应,就被坐骑带着反倒在地,脑袋一瞬就碰上地面。
  青年只听的耳朵里嗡的一声,就什么都不知道了。
  眼看着领头之人居然这般轻易的就被人一掌放翻在地,甚至吭一声都来不及,也不知这会子到底是死是活,跟随在青年后头的那些二世祖也都勒住缰绳,担忧的看着倒地不起的人。
  惊蛰依旧站在“品”字的最上端,面沉似水的望着众人。
  “你们是何人,竟然敢当街纵马蓄意谋杀我家姑娘!”
  “你又是什么东西,一个下人,居然敢对程家的小公子下毒手!”说话之间,就有个青年翻身下马直冲着马车而去,“不过是个外来的小骚娘们,叫人玩够了就老实在家猫着,出来溜达放什么骚气!你不……”
  惊蛰眼神一厉,扬手照着这出言不逊的二世祖脸上就是狠狠的一个大耳刮子。
  “我叫你口里不干净!”
  “啪——”
  “哎呦!”
  青年被抽的原地转了两圈,眼前发黑的一屁股跌坐在地。
  他们这些人平日里横行京城惯了的,前几日不过是不留神惊了秦家的车马,居然就叫秦槐远那个没骨气的降臣好一番穷追猛打。
  现在摔倒晕过去的正是新任兵部尚书程孟的独子程越,当初冲撞秦槐远马车的也是程越,可是兵部尚书一番活动下来,他们这些人都没事,礼部侍郎家的公子却被抓去顶缸倒了霉,被判了个流放。
  他们可都是讲兄弟义气的,自家兄弟因为秦槐远的小心眼儿而被流放,一辈子都毁了,他们如何能罢休?
  秦槐远是圣上重用的官员,就是他们在家时,父辈都嘱咐他们不要招惹秦槐远。
  可是,秦槐远他们惹不起,秦槐远可还有个被忠顺亲王玩够了的闺女呢!
  是以他们一直派人在秦家那小院子门外等着,就等秦宜宁出来。
  今日好容易得到机会,他们又如何能够放过?
  秦槐远不是小气吗,不是怕纵马冲撞马车的吗,他们还就要在他闺女身上重新表演一遍。
  谁知道秦宜宁不过个女流之辈,秦槐远居然也舍得给这么个残花败柳的身边,安排身手如此霸道的侍卫!
  秦槐远是不是有病!
  “你,你你居然敢打本少爷,你知道本少爷是谁吗!”
  “你是谁不重要,重要的是你想伤害我家姑娘。”惊蛰冷着脸,站在马车前将一切有可能冲撞到马车的人都唬的不敢动作。
  而这里的动静,已经惊动了许多人来围观。
  几个衙内眼瞧着情况不对,就想跑。可是程越还在地上昏迷呢,他们又不敢将程越一个人扔在这里。
  有几个与程越关系亲近的,就都下了马来查看程越的情况,又嘴上不干净的对着马车骂起来。
  还有一些纯粹是随大流跟着来看热闹的,眼见情况不好,他们怕秦宜宁身边的侍卫为了自保而当街动手,万一闹出伤亡来事情可就无法挽回了。
  是以便有人机灵的吩咐身边跟着的小厮,去五城兵马司衙门报讯的也有,还有去各家报讯的。
  秦宜宁一直搂着连小粥端坐在马车里,制止了冰糖和寄云要撩起车帘与外头的人大吵一架的行为。
  她带着芙蓉暖玉戒指的手指一下下敲着小几的桌面,低声道:“这些人怕是蓄谋已久而来的。他们的身份都不简单,告诉惊蛰不要再动手伤人了。”
  “是。”一帘之隔的小满压低声音应了,随即咬牙切齿的道,“这也就是如今在大周,没法子,若搁在咱们弟兄以前的脾气,出手那就是要人命的!看这些人还敢对姑娘出言不逊!”
  暗探们从前是帝王的手下,就是将天捅出窟窿也有人给善后,他们行事自然不择手段,不计后果。
  因为养成了这个习惯,他们所谓的手下留情,也不过是没有直接杀人罢了。
  若是正常的侍卫,才刚有马迎面而来,第一要做的是将马制服引开,却不是一掌就将马拍死。
  正常人,有几个有这样的本事?又有谁有这个胆子?
  马车外,二世祖们已经污言秽语的骂开了。
  “秦小姐,秦姑娘,听说你容貌倾城倾国,反正咱们也不是什么贞洁烈妇了,你就出来给哥们瞧一瞧呗!”
  “哈哈,正是如此,咱们可都是身份不凡之人,随便叫一个出来都不至于养不起一个小妾,秦姑娘,你若是肯给我们为妾,我们就不计较你的过失了!”
  ……
  “这些人污言秽语,着实可恶!”冰糖气的咬牙切齿。
  寄云已经将手按在了腰间的软剑上,若不是姑娘吩咐让他们稍安勿躁,她早就冲出去将那人身上刺出百十来个窟窿了!
  马车外的惊蛰、小满、小雪和大寒四个也都恨不能立即将这些败类杀光。
  然而他们没有得到命令,依旧只能忍着,不能轻举妄动。
  此处的混乱惊动了越来越多围观的百姓。
  已经有人开始对着马车指指点点,更有人对衙内们跋扈拦车的行为嗤之以鼻。
  老百姓们怎么议论的都有,渐渐的收拢了包围,当事的两方人都围在了中间。
  也有百姓听说过秦槐远的,就对着马车指指点点。
  而此时,秦宜宁却依旧沉得住气,拉着连小粥的小手在她掌心教她写字,好像外头根本没有人在咒骂,她只当听犬吠。
  正当此时,人群外忽然传来一阵躁动。就见人潮摩西分海一般向着两侧分开,五城兵马司东路指挥使郑大人,正带着手下之人闯了进来,将剑拔弩张的两方中间用任强隔断住。
  郑大人看了看马车,又看看倒在地上已经气绝的马,和昏迷不醒的程越,一时间觉得头大如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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