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章 萧峰
俗话说,人在江湖,身不由己。
曹旭懒得理会江湖之中的打打杀杀的事情,但是纷纷扰扰的江湖事,却自己缠了上来。
这天,曹旭和巫行云正聚在一起,探讨着纯阳至尊功的奥秘,为进一步补全太阴炼形法做准备。
忽然,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半山腰处传来,“薛慕华薛神医可在,在下萧峰,特意前来拜访。”
不一会儿,一个身材甚是魁伟,三十来岁年纪,身穿灰色旧布袍,浓眉大眼,高鼻阔口,一张四方的国字脸,颇有风霜之色,顾盼之际,极有威势的大汉便上的山来。
这大汉身旁,还有一个身着淡绛纱衫的女郎,盈盈十六七年纪,俏脸雪白,眼珠灵动,楚楚动人。
这二个人,正是萧峰和阿朱。
别人已经找上门来了,薛慕华自然不能视而不见,当即迎了过去。
“萧峰,你这契丹胡虏,杀父母,杀师父,来擂鼓山寻我作甚。”薛慕华冷声说道。
薛慕华本是靠近边关的北地之人,后来全家被契丹*害,只有他侥幸逃的性命,自此流落江湖,后来才被苏星河收入门下。故此,他对萧峰毫不客气。
“萧某此来,是有急事相求薛神医,来得冒昧,还望怨罪。”说着,萧峰深深一揖,神态甚是恭谨。
薛慕华拱手还礼,神色冷淡的说道:“阁下有什么事要在下效劳?”
萧峰扶着身旁的阿朱说道:“只因在下行事鲁莽,累得阿朱姑娘中了别人的掌力,身受重伤。当今之世,除了薛神医外,无人再能医得,是以不揣冒昧,赶来请薛神医救命。”
薛慕华伸出手去,替阿朱搭了搭脉,只觉她脉息极是微弱,体内却真气鼓荡,两者极不相称,再搭她左手脉搏,已知其理,说道:“这位姑娘若不是敷了治伤灵药,又得阁下以内力替她续命,早已死在身中的大金刚掌力之下了。”
萧峰闻言大喜,说道:“还请薛神医出手相救。”
几个月前,阿朱凭借高妙的易容术,擅闯少林寺,结果中了玄慈的大金刚掌,幸亏遇到了萧峰,得他不顾自身功力的折损渡气续命,方才能够撑到现在。
这些日子,萧峰为了调查三十多年前的旧事,北上雁门,东至山东,南下天台山,绕了一个大圈子之后,又再次回到了河南中州之地。无意间从一名丐帮弟子口中得到了薛慕华的消息后,便急急忙忙的带着阿朱赶来求医。
薛慕华看着萧峰冷笑了数声,说道:“不论是谁带这姑娘来,我都给她医治。哼,单单是你带来,我便不治。”
萧峰闻言,脸色一变,森然说道:“医者仁心,薛先生被江湖中人尊称为神医,今日这般作为,不知能否对得起‘神医’这二个字。”
话音未落,萧峰一步踏出,从杏子林大会开始,这数个月以来心底积压的种种情绪全部爆发了出来,双眼通红,周身真气涌动,恍如一只择人欲噬的凶兽。
薛慕华看着恍如走火入魔的萧峰,双腿都有些发抖了起来,但是想到了这擂鼓山之中还有本派的长辈坐镇,勉强打起了几分精神,说道:“给不给人治病救命,全凭我自己的喜怒好恶,岂是旁人强求得了的?”
“好、好、好。”萧峰连说了三个“好”字,声色俱厉,把个薛慕华吓得魂不附体。
“住手。”就在这关键时刻,苏星河出面了。
“萧大哥。”耳畔传来阿朱轻柔的声音,萧峰心中的戾气消散,神智恢复了过来。
“唉,这位姑娘请随我来吧。”苏星河说道。
萧峰对着阿朱点了点头,阿朱随着苏星河前去治伤。
薛慕华回过神来,一言不发,转身离去。
“萧大叔,别来无恙。”这时,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。
萧峰循声看了过去,见得一个十六七岁的青衫少年走了过来。
“你是?”萧峰皱眉思索道。
青衫少年笑了笑,遥遥的一掌劈了过来。
萧峰同样一掌迎了上去,随即,他便反应了过来,说道:“混元掌,聚贤庄,十来年不见,当年的垂髫稚童,现在已经变成了翩翩少年。”
“萧大叔谬赞了。”曹旭说道。
“你不在乎我的身份吗?”萧峰听到曹旭依然称呼他为“大叔”,心中泛起几分暖意,这几个月以来,他好似过街老鼠一般,人人喊打,处境艰难至极。
“判断一个人的身份,应该看他的所作所为,而不是紧盯着血脉不放。萧大叔可曾做过有负于大宋之事?”曹旭说道。
萧峰摇了摇头,说道:“此生未曾有负于大宋。”
曹旭说道:“那么这一声‘大叔’,我是喊定了。”
“哈哈哈……。”萧峰大笑着走上前来,拍了拍曹旭的肩膀。
阿朱的伤势耽搁了太长的时间,整个人已经接近油尽灯枯的地步,需要好生的调理。
故此,萧峰便和阿朱住了下来。
曹旭和巫行云自此又多了一个谈武论道的对象。
苏星河分心杂学,武道浅薄,纵然获得了无崖子的一身功力,依然难入曹旭和巫行云的法眼。至于函谷八友,就更不用提了。
靠近擂鼓山巅的一块空地上,曹旭和萧峰相对而立,巫行云和阿朱相伴,站在一旁观战。
“萧大叔请。”曹旭说道。
萧峰点了点头,也不客气,当即大步迈出,左手一划,右手“呼”的一掌,便向曹旭击去,正是降龙廿八掌的一招“亢龙有悔”。
一掌既出,萧峰紧跟着又是一招“亢龙有悔”,后掌推前掌,双掌力道并在一起,排山倒海的压将过去。
只一瞬之间,曹旭便觉气息窒滞,萧峰的掌力如怒潮狂涌,势不可当,又如是一堵无形的高墙,向着他疾冲而来。
立地生根,双掌划圆,虽然这一招不是“天山六阳掌”之中记载的招式,却将阴阳流转,无始无终的奥义全部展现了出来。
攻来的掌力如同遇到了岸边礁石的海浪,虽然声势浩大,却难以寸进。